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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制造業(yè)巨頭 70 年來從未裁員,但其他公司恐怕學不來

GEOFF COLVIN
2023-07-24

林肯電氣不但從不裁員,還一直保持了行業(yè)領先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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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工用氧-乙炔割炬切割軌道軌條。圖片來源:TRISTAN SAVATIER—GETTY IMAGES

沒有人確切知道林肯電氣(Lincoln Electric)最近一次裁員是什么時候。首席執(zhí)行官克里斯托弗·梅普斯認為是在20世紀50年代。副總裁阿曼達·巴特勒認為是在20世紀40年代末。文件顯示,最近一次裁員時間不晚于1951年,可能早在1925年。無論最近一次裁員何時發(fā)生,如今林肯電氣的員工沒有人親眼目睹,甚至在最近一次裁員時都未出生。

裁員是商業(yè)常態(tài)。根據(jù)美國勞工統(tǒng)計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數(shù)據(jù),每月有超過100萬美國員工被裁。因此,對于一家公司來說,在20世紀80年代初的通貨膨脹、2000年至2001年的股市暴跌、2008年至2009年的金融危機以及疫情期間都能避免裁員似乎是不合常理的。為了避免裁員,該公司必然要犧牲財務業(yè)績。誠然,該公司會向那些厭惡工作、到點下班的員工支付低于標準的工資(其不裁員政策必然會吸引這樣的員工)。

但事實恰恰相反。根據(jù)1975年哈佛商學院關于林肯電氣的案例研究——哈佛商學院的一位發(fā)言人表示,這是該學院有史以來最暢銷的案例之一——林肯電氣競爭激烈,以至于它“促使幾家大公司[包括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ic)]退出該行業(yè)”。該公司去年的營收為38億美元,是全球最大的弧焊設備和耗材生產(chǎn)商之一(有些競爭對手是私營企業(yè),不公布營收)。據(jù)美國勞工統(tǒng)計局報告,其財務報表顯示,林肯電氣在克利夫蘭地區(qū)主要生產(chǎn)基地的生產(chǎn)人員的工資高于制造業(yè)平均水平,約為每周1,075美元。值得注意的是,作為一家老牌制造商,林肯電氣并沒有成立工會。該公司成立于1895年,于1995年上市。從那時起,標準普爾500指數(shù)上漲了740%,而林肯電氣的股價則上漲了3834%。

在過去的20年時間里,美國制造業(yè)產(chǎn)出一直停滯不前,但林肯電氣的營收卻增長了15倍。其他公司紛紛叫囂著學習林肯電氣的成功之道,尤其是在經(jīng)濟衰退可能即將到來、裁員焦慮日益加劇的情況下。但答案并不像其他雇主希望的那么簡單。林肯電氣為了避免裁員,遵循特有的、有著幾十年歷史的制度,這一制度要求員工和公司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犧牲,各自向對方做出承諾,而這需要相互信任。這一制度在林肯文化中行之有效,但很少有其他公司能夠成功實施,甚至林肯電氣也不可能在所有業(yè)務中都執(zhí)行這一制度。對于如今的雇主來說,該制度是更具創(chuàng)意的方案,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解決方案?

“計劃”

梅普斯說:“本周,我收到一封來自美國一家年收入略高于10億美元的制造公司的電子郵件。該公司希望與我會面,以了解我們的計劃。這種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該公司表示,每三到四個月就會有一次。

林肯電氣的制度在內(nèi)部被稱為“計劃”,該制度既激進,又看起來不那么簡單。生產(chǎn)部門的員工同意讓林肯電氣根據(jù)客戶需求在一定范圍內(nèi)增加或減少工時(標準工作時間為每周40小時)。他們按件計酬,而不是按時計酬,并根據(jù)每位員工的表現(xiàn)分配年終獎。公司則承諾不會因為業(yè)務欠佳而解雇他們。

當首席執(zhí)行官們與梅普斯會面了解更多情況時,他首先會問他們?yōu)槭裁匆捎昧挚想姎獾闹贫?。如果只是為了提高生產(chǎn)率,他說:“從根本上說,這可能不足以成為其生存的基礎”。該制度令人印象深刻的結果,只是其總體管理理念中最明顯的要素。這種管理理念引導著該公司渡過順境和逆境,而來訪者通常并不了解這一全面戰(zhàn)略。他告訴來訪者:“如果不了解這一點,從長遠來看,你們可能無法在該計劃中保持韌性。這將是一個曇花一現(xiàn)的計劃”。

這一倡議所蘊含的理念(詳盡闡述版)來自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詹姆斯·F·林肯。他是創(chuàng)始人最小的弟弟,在1914年到1975年期間掌管公司,之前從未管理過任何事務。他不太可能是米爾頓·弗里德曼、伯尼·桑德斯和當今最狂熱的利益相關主義傳道者的結合體,對工會、總統(tǒng)富蘭克林·羅斯福和大多數(shù)企業(yè)高管不屑一顧。極具表演者天賦的他不遺余力地推廣焊接技術,曾贊助過一次征文比賽,并為獲勝者提供焊接鋼支票。在那個銀行通過打孔來取消已付支票的年代,林肯用沖鋒槍在焊接支票上打孔。

然而林肯認為工廠工人受到了嚴重虐待。他在《激勵管理》(Incentive Management)一書中寫道:“如果一個經(jīng)理在收入、安全、晉升和尊嚴等問題上得到與小時工相同的待遇,他很快就會明白管理的真正問題所在。”1914年,他成立了員工咨詢委員會,至今仍在運作,并接受了該委員會提出的諸多建議,包括減少工時和增加工資。

該委員會制定了兩項至今仍然有效且對整個制度至關重要的變革性政策。第一項是1914年實行的計件工資制,即按個人產(chǎn)出而不是按小時支付工人工資。即使在當時,計件工資制也常常被認為是野蠻,且具有剝削性質的政策,但林肯認為,只要管理得當,計件工資制可以使工人和公司都受益。計件工資制必須做到公平,這樣以合理的速度工作(在工人看來)就能得到與計時工資(在該鎮(zhèn)從事同樣工作)大致相同的報酬。至關重要的是,除非工作方式發(fā)生改變,比如公司引進更高效的機器,否則單件工資也不會降低。這種制度激勵員工提高技能,埋頭苦干,這樣他們的收入就會比其他公司從事同樣工作的工人高得多。在林肯電氣位于克利夫蘭地區(qū)的工廠里,大約有3,000名工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仍然按這種方式支付工資(少數(shù)人的工作與制造產(chǎn)品沒有直接關系,如制作工具和模具,他們的工資按小時支付)。

第二項變革性政策于1934年實施,即給當時所有工廠工人發(fā)放年終獎——這一概念簡單明了,但極不尋常,而且林肯電氣的做法也遠非如此簡單。獎金的豐厚程度令人驚嘆,通常相當于基本工資的50%,有時甚至更高,在業(yè)績突出的年份甚至達到100%。這一比例由高管決定,他們的獎金來自另一個資金池。去年是林肯電氣業(yè)績表現(xiàn)突出的一年,公司稱平均獎金約為37,500美元,相當于普通員工55,970美元基本年薪的67%。總薪酬達到93,470美元。

但獎金并不是平均分配的。主管每年兩次根據(jù)產(chǎn)出、質量、可靠性和合作情況對每位員工進行評分,決定每位員工應得的份額。這些評分按鐘形曲線分布,即平均值必須為100分。每有一名員工被評為110分,就必須有其他員工被評為90分。梅普斯說:“你不能說'我們都是領頭羊'。”因此,獎金會相應地進行分配。

這一獎金制度的實施效果令詹姆斯·林肯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在1934年采用該制度后的10年中,他幾乎每年都提高獎金總額在基本工資中所占的比例,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提高到基本工資的100%以上。在此期間,包括獎金在內(nèi),每位員工的年均總薪酬增長了170%。該公司認為,在20世紀40年代中期,它支付的制造業(yè)工資是世界上最高的。它之所以能夠負擔得起這樣做,是因為每位員工的美元產(chǎn)出也驚人地增加了170%,利潤飆升。

這些結果表明,林肯找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但他希望保守這個秘密。他會大致描述實施的制度,但對那些令人瞠目的數(shù)字嚴加保密,直到1944年《財富》雜志在一篇文章中披露了這些數(shù)字。林肯電氣很快成為佼佼者。哈佛商學院在1948年撰寫了一篇關于該公司的案例研究,這是眾多案例研究的開山之作。

公司在沒有實施不裁員政策的情況下取得了這些成就,但林肯最終得出結論,正如他在《激勵管理》一書中所寫的那樣,“持續(xù)就業(yè)”是實現(xiàn)“工業(yè)效率最大化”的關鍵。工廠工人經(jīng)常擔心,如果他們的生產(chǎn)力過高,有些人就會失去工作;生產(chǎn)力的提高意味著實現(xiàn)同樣的產(chǎn)出所需的工人數(shù)量減少,因此有些人會被解雇。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工作有保障,林肯推斷,他們會接受新方法和技術。林肯公司于1951年試行了“保證持續(xù)雇傭計劃”,并于1958年成為公司的正式政策,該計劃將涵蓋成功通過試用期的所有員工(目前的試用期為三年)。

巨大的代價

不裁員政策有很大的局限性。

該制度涵蓋了俄亥俄州東北部的多家工廠(最初是為這些工廠制定的),但無法在林肯電氣最近擴張的工廠實施,特別是在國際市場(大多數(shù)員工目前工作的地方)。在這其中的許多市場,尤其是歐洲和南美,該制度的某些要素可能違反當?shù)胤苫蚍ㄒ?guī)。例如,荷蘭對績效薪酬施加了限制。在委內(nèi)瑞拉,該公司不能采用計件工資制或酌情發(fā)放獎金。

理論上講,在某些地方,如果沒有實施全套制度,裁員是有可能發(fā)生的,但是否發(fā)生過裁員則關乎如何定義裁員。林肯電氣的部分增長是通過收購實現(xiàn)的,過去也曾在這些公司實施裁員,包括 2017 年在法國液化空氣集團(Air Liquide)的焊接業(yè)務部門實施裁員。在林肯看來,這并不是因為目標公司人浮于事而裁員。這是在解決前任雇主的問題。但林肯電氣近年來也對其歐洲業(yè)務進行了重組,關閉了一些工廠,以便將業(yè)務轉移到其他地方。大多數(shù)人會稱之為裁員,這就帶來了另一大局限性。詹姆斯·林肯承諾不會因為業(yè)務欠佳而裁減生產(chǎn)人員,卻沒有提及其他潛在原因。林肯電氣在其原有的美國業(yè)務中避免了以任何理由進行裁員,但在那些阻礙全面實施該計劃的地方,詹姆斯·林肯的承諾就變得模棱兩可了。

一位發(fā)言人表示,無論公司在哪里運營,林肯都會使用當?shù)卦试S的激勵機制要素,比如某種浮動獎金。盡管如此,梅普斯說:“如果我能在林肯電氣的每個工廠都實施這項計劃,我會這么做的?!?/p>

這一計劃的實施并不依賴于魔法。工人要為工作得到保障付出代價。焊接業(yè)務時好時壞,在經(jīng)濟低迷時期,該公司可以將工人的工作時間減少到每周標準工作時間的75%(30小時)。在經(jīng)濟繁榮時期,工人必須接受加班以滿足需求,但他們的工資也會增加。無論哪種情況,員工得到的好處都是工作有保障。

對該公司來說,好處是它可以比大多數(shù)雇主更容易、更迅速地即時調整產(chǎn)量和勞動力成本。梅普斯說:“我們的團隊每天都在車間進行調整。“我們能夠靈活調整看似固定的成本,并在每日輪班的基礎上使其更具靈活多變性,這為我們帶來了巨大的競爭優(yōu)勢?!?/p>

當2020年疫情爆發(fā)時,對工業(yè)設備的需求驟減,美國的失業(yè)率在數(shù)周內(nèi)從3.5%飆升至14.7%。“有多少公司在看到需求下降時迅速做出決定(將勞動力視為固定成本),進行裁員,并關閉工廠?”梅普斯問道?!拔覀儧]有這樣做?!毕喾?,正如梅普斯所說,公司“撬動了杠桿”,減少了工作時間,為員工提供了數(shù)周的無薪自愿休假,并將受到嚴重打擊的業(yè)務部門的交叉培訓工人調往需求更旺盛的地區(qū)。當需求以比預期更快的速度反彈時,這一決定得到了回報。該公司表示,在所有人齊心協(xié)力的情況下,該公司可以在競爭對手無法交付產(chǎn)品時交付產(chǎn)品。該公司總就業(yè)人數(shù)在2020年下降了不到3%,主要是由于自然流失和員工自愿離職,然后在2021年出現(xiàn)反彈。

埋頭苦干以獲得報酬

林肯電氣在俄亥俄州歐幾里得的90號州際公路旁有一家生產(chǎn)焊機的大型工廠,占地34英畝。沿著高速公路開一小段路,另一家林肯工廠大量生產(chǎn)焊絲,這些焊絲在焊槍6500度的電弧中熔化,有助于熔化金屬件。機器每天生產(chǎn)約35,000英里的焊絲,足夠繞地球1.4圈。

現(xiàn)年50歲的馬龍·巴恩斯在林肯電氣工作了兩年,是機械廠的一名裝配工。他說:“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想來林肯電氣工作。我之前的工作都是在餐館。這里的壓力要小得多?!?/p>

去年12月,他拿到了第一筆全年獎金。他說:“我盡量不去想獎金會有多少。當我看到獎金時,我震驚了?!庇卸嗌伲俊?萬美元多一點?!笨紤]到林肯電氣的計件工資制度,我問他,和他交談是否會讓他的工資減少。他沒有說不會。他說:“沒關系?!?/p>

負責克利夫蘭業(yè)務的副總裁埃德·克勞斯后來告訴我,沒有人的工作日程安排會緊張到不能交談幾分鐘。但是,毫無疑問,離開工作崗位意味著產(chǎn)量減少,從而也意味著工資減少。在最近的一次員工咨詢委員會會議(每四至六周舉行一次)上,一些員工抱怨說,餐廳里的一臺微波爐壞了,耽誤了他們的工作時間,降低了生產(chǎn)速度。公司很快又購買了一臺微波爐。

52歲的比爾·瓦格納是一名卷線工,他從海軍退役后加入林肯電氣,已經(jīng)在這里工作了30年。他承認:“我們埋頭苦干。但是,如果你想獲得高薪,就必須埋頭苦干。我試著告訴年輕員工,你需要磨練。你不能只經(jīng)受一次。你需要一直經(jīng)受磨練?!北葼栒f他喜歡這份工作,并希望再干10年。

即使有不裁員政策,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在林肯電氣工作。在Glassdoor、Indeed或其他求職網(wǎng)站上查看員工對該公司的評價,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批評意見。林肯電氣的支持者喜歡高薪和工作有保障,而批評者則不喜歡工作時間的不確定性,而且可能會覺得他們的主管在給員工評分時厚此薄彼。

不裁員政策會持續(xù)下去嗎?林肯電氣并沒有保證會持續(xù)實施該政策。相反,該公司在其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年度報告中指出,“當公司繼續(xù)正常運營的能力受到不可抵抗力的嚴重限制時,‘保證持續(xù)雇傭計劃’就無法繼續(xù)實施下去?!贝送?,該公司可以在年底無理由終止該計劃,但需提前六個月通知員工。

寶貴的藝術品

更大的問題是,為什么其他雇主不效仿林肯電氣的計劃。梅普斯說他經(jīng)常被問到這個問題?!拔抑皇遣恢榔渌臼欠裼心芰υ谄錁I(yè)務中建立這種程度的信心?!彼傅氖菃T工的信心,即他們會得到公正的評價,獲得獎金,并避免被裁。相比之下,梅普斯說,林肯電氣有“90年的計劃實施經(jīng)驗”。據(jù)林肯電氣所知,沒有一家公司引進了全套計劃。

自詹姆斯·林肯時代以來,世界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該公司表示,其人員流動率低于行業(yè)平均水平,但遠高于過去。該公司不愿透露其人員流動率。在20世紀60年代,每月的人員流動率不到1%。公司高管認為,一些新員工對拿到獎金沒有信心,或者只是不想等到年底,所以他們離職去找底薪更高的工作。在勞動力市場緊張的今天,這樣的工作很容易找到。

也許持續(xù)雇傭計劃已經(jīng)成為一件寶貴的藝術品,一件只有在很久以前才能創(chuàng)造出的令人欽佩的作品。也許再也不會有其他雇主效仿了。也許有一天,就連林肯電氣也不得不放棄它。但就目前而言,作為一個獨有的,也許是不可復制的制度的一部分,詹姆斯·林肯的計劃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財富中文網(wǎng))

譯者:中慧言-王芳

沒有人確切知道林肯電氣(Lincoln Electric)最近一次裁員是什么時候。首席執(zhí)行官克里斯托弗·梅普斯認為是在20世紀50年代。副總裁阿曼達·巴特勒認為是在20世紀40年代末。文件顯示,最近一次裁員時間不晚于1951年,可能早在1925年。無論最近一次裁員何時發(fā)生,如今林肯電氣的員工沒有人親眼目睹,甚至在最近一次裁員時都未出生。

裁員是商業(yè)常態(tài)。根據(jù)美國勞工統(tǒng)計局(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的數(shù)據(jù),每月有超過100萬美國員工被裁。因此,對于一家公司來說,在20世紀80年代初的通貨膨脹、2000年至2001年的股市暴跌、2008年至2009年的金融危機以及疫情期間都能避免裁員似乎是不合常理的。為了避免裁員,該公司必然要犧牲財務業(yè)績。誠然,該公司會向那些厭惡工作、到點下班的員工支付低于標準的工資(其不裁員政策必然會吸引這樣的員工)。

但事實恰恰相反。根據(jù)1975年哈佛商學院關于林肯電氣的案例研究——哈佛商學院的一位發(fā)言人表示,這是該學院有史以來最暢銷的案例之一——林肯電氣競爭激烈,以至于它“促使幾家大公司[包括通用電氣(General Electric)]退出該行業(yè)”。該公司去年的營收為38億美元,是全球最大的弧焊設備和耗材生產(chǎn)商之一(有些競爭對手是私營企業(yè),不公布營收)。據(jù)美國勞工統(tǒng)計局報告,其財務報表顯示,林肯電氣在克利夫蘭地區(qū)主要生產(chǎn)基地的生產(chǎn)人員的工資高于制造業(yè)平均水平,約為每周1,075美元。值得注意的是,作為一家老牌制造商,林肯電氣并沒有成立工會。該公司成立于1895年,于1995年上市。從那時起,標準普爾500指數(shù)上漲了740%,而林肯電氣的股價則上漲了3834%。

在過去的20年時間里,美國制造業(yè)產(chǎn)出一直停滯不前,但林肯電氣的營收卻增長了15倍。其他公司紛紛叫囂著學習林肯電氣的成功之道,尤其是在經(jīng)濟衰退可能即將到來、裁員焦慮日益加劇的情況下。但答案并不像其他雇主希望的那么簡單。林肯電氣為了避免裁員,遵循特有的、有著幾十年歷史的制度,這一制度要求員工和公司在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犧牲,各自向對方做出承諾,而這需要相互信任。這一制度在林肯文化中行之有效,但很少有其他公司能夠成功實施,甚至林肯電氣也不可能在所有業(yè)務中都執(zhí)行這一制度。對于如今的雇主來說,該制度是更具創(chuàng)意的方案,還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解決方案?

“計劃”

梅普斯說:“本周,我收到一封來自美國一家年收入略高于10億美元的制造公司的電子郵件。該公司希望與我會面,以了解我們的計劃。這種情況經(jīng)常發(fā)生?!痹摴颈硎?,每三到四個月就會有一次。

林肯電氣的制度在內(nèi)部被稱為“計劃”,該制度既激進,又看起來不那么簡單。生產(chǎn)部門的員工同意讓林肯電氣根據(jù)客戶需求在一定范圍內(nèi)增加或減少工時(標準工作時間為每周40小時)。他們按件計酬,而不是按時計酬,并根據(jù)每位員工的表現(xiàn)分配年終獎。公司則承諾不會因為業(yè)務欠佳而解雇他們。

當首席執(zhí)行官們與梅普斯會面了解更多情況時,他首先會問他們?yōu)槭裁匆捎昧挚想姎獾闹贫?。如果只是為了提高生產(chǎn)率,他說:“從根本上說,這可能不足以成為其生存的基礎”。該制度令人印象深刻的結果,只是其總體管理理念中最明顯的要素。這種管理理念引導著該公司渡過順境和逆境,而來訪者通常并不了解這一全面戰(zhàn)略。他告訴來訪者:“如果不了解這一點,從長遠來看,你們可能無法在該計劃中保持韌性。這將是一個曇花一現(xiàn)的計劃”。

這一倡議所蘊含的理念(詳盡闡述版)來自一個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詹姆斯·F·林肯。他是創(chuàng)始人最小的弟弟,在1914年到1975年期間掌管公司,之前從未管理過任何事務。他不太可能是米爾頓·弗里德曼、伯尼·桑德斯和當今最狂熱的利益相關主義傳道者的結合體,對工會、總統(tǒng)富蘭克林·羅斯福和大多數(shù)企業(yè)高管不屑一顧。極具表演者天賦的他不遺余力地推廣焊接技術,曾贊助過一次征文比賽,并為獲勝者提供焊接鋼支票。在那個銀行通過打孔來取消已付支票的年代,林肯用沖鋒槍在焊接支票上打孔。

然而林肯認為工廠工人受到了嚴重虐待。他在《激勵管理》(Incentive Management)一書中寫道:“如果一個經(jīng)理在收入、安全、晉升和尊嚴等問題上得到與小時工相同的待遇,他很快就會明白管理的真正問題所在。”1914年,他成立了員工咨詢委員會,至今仍在運作,并接受了該委員會提出的諸多建議,包括減少工時和增加工資。

該委員會制定了兩項至今仍然有效且對整個制度至關重要的變革性政策。第一項是1914年實行的計件工資制,即按個人產(chǎn)出而不是按小時支付工人工資。即使在當時,計件工資制也常常被認為是野蠻,且具有剝削性質的政策,但林肯認為,只要管理得當,計件工資制可以使工人和公司都受益。計件工資制必須做到公平,這樣以合理的速度工作(在工人看來)就能得到與計時工資(在該鎮(zhèn)從事同樣工作)大致相同的報酬。至關重要的是,除非工作方式發(fā)生改變,比如公司引進更高效的機器,否則單件工資也不會降低。這種制度激勵員工提高技能,埋頭苦干,這樣他們的收入就會比其他公司從事同樣工作的工人高得多。在林肯電氣位于克利夫蘭地區(qū)的工廠里,大約有3,000名工人,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仍然按這種方式支付工資(少數(shù)人的工作與制造產(chǎn)品沒有直接關系,如制作工具和模具,他們的工資按小時支付)。

第二項變革性政策于1934年實施,即給當時所有工廠工人發(fā)放年終獎——這一概念簡單明了,但極不尋常,而且林肯電氣的做法也遠非如此簡單。獎金的豐厚程度令人驚嘆,通常相當于基本工資的50%,有時甚至更高,在業(yè)績突出的年份甚至達到100%。這一比例由高管決定,他們的獎金來自另一個資金池。去年是林肯電氣業(yè)績表現(xiàn)突出的一年,公司稱平均獎金約為37,500美元,相當于普通員工55,970美元基本年薪的67%??傂匠赀_到93,470美元。

但獎金并不是平均分配的。主管每年兩次根據(jù)產(chǎn)出、質量、可靠性和合作情況對每位員工進行評分,決定每位員工應得的份額。這些評分按鐘形曲線分布,即平均值必須為100分。每有一名員工被評為110分,就必須有其他員工被評為90分。梅普斯說:“你不能說'我們都是領頭羊'。”因此,獎金會相應地進行分配。

這一獎金制度的實施效果令詹姆斯·林肯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在1934年采用該制度后的10年中,他幾乎每年都提高獎金總額在基本工資中所占的比例,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提高到基本工資的100%以上。在此期間,包括獎金在內(nèi),每位員工的年均總薪酬增長了170%。該公司認為,在20世紀40年代中期,它支付的制造業(yè)工資是世界上最高的。它之所以能夠負擔得起這樣做,是因為每位員工的美元產(chǎn)出也驚人地增加了170%,利潤飆升。

這些結果表明,林肯找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但他希望保守這個秘密。他會大致描述實施的制度,但對那些令人瞠目的數(shù)字嚴加保密,直到1944年《財富》雜志在一篇文章中披露了這些數(shù)字。林肯電氣很快成為佼佼者。哈佛商學院在1948年撰寫了一篇關于該公司的案例研究,這是眾多案例研究的開山之作。

公司在沒有實施不裁員政策的情況下取得了這些成就,但林肯最終得出結論,正如他在《激勵管理》一書中所寫的那樣,“持續(xù)就業(yè)”是實現(xiàn)“工業(yè)效率最大化”的關鍵。工廠工人經(jīng)常擔心,如果他們的生產(chǎn)力過高,有些人就會失去工作;生產(chǎn)力的提高意味著實現(xiàn)同樣的產(chǎn)出所需的工人數(shù)量減少,因此有些人會被解雇。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的工作有保障,林肯推斷,他們會接受新方法和技術。林肯公司于1951年試行了“保證持續(xù)雇傭計劃”,并于1958年成為公司的正式政策,該計劃將涵蓋成功通過試用期的所有員工(目前的試用期為三年)。

巨大的代價

不裁員政策有很大的局限性。

該制度涵蓋了俄亥俄州東北部的多家工廠(最初是為這些工廠制定的),但無法在林肯電氣最近擴張的工廠實施,特別是在國際市場(大多數(shù)員工目前工作的地方)。在這其中的許多市場,尤其是歐洲和南美,該制度的某些要素可能違反當?shù)胤苫蚍ㄒ?guī)。例如,荷蘭對績效薪酬施加了限制。在委內(nèi)瑞拉,該公司不能采用計件工資制或酌情發(fā)放獎金。

理論上講,在某些地方,如果沒有實施全套制度,裁員是有可能發(fā)生的,但是否發(fā)生過裁員則關乎如何定義裁員。林肯電氣的部分增長是通過收購實現(xiàn)的,過去也曾在這些公司實施裁員,包括 2017 年在法國液化空氣集團(Air Liquide)的焊接業(yè)務部門實施裁員。在林肯看來,這并不是因為目標公司人浮于事而裁員。這是在解決前任雇主的問題。但林肯電氣近年來也對其歐洲業(yè)務進行了重組,關閉了一些工廠,以便將業(yè)務轉移到其他地方。大多數(shù)人會稱之為裁員,這就帶來了另一大局限性。詹姆斯·林肯承諾不會因為業(yè)務欠佳而裁減生產(chǎn)人員,卻沒有提及其他潛在原因。林肯電氣在其原有的美國業(yè)務中避免了以任何理由進行裁員,但在那些阻礙全面實施該計劃的地方,詹姆斯·林肯的承諾就變得模棱兩可了。

一位發(fā)言人表示,無論公司在哪里運營,林肯都會使用當?shù)卦试S的激勵機制要素,比如某種浮動獎金。盡管如此,梅普斯說:“如果我能在林肯電氣的每個工廠都實施這項計劃,我會這么做的。”

這一計劃的實施并不依賴于魔法。工人要為工作得到保障付出代價。焊接業(yè)務時好時壞,在經(jīng)濟低迷時期,該公司可以將工人的工作時間減少到每周標準工作時間的75%(30小時)。在經(jīng)濟繁榮時期,工人必須接受加班以滿足需求,但他們的工資也會增加。無論哪種情況,員工得到的好處都是工作有保障。

對該公司來說,好處是它可以比大多數(shù)雇主更容易、更迅速地即時調整產(chǎn)量和勞動力成本。梅普斯說:“我們的團隊每天都在車間進行調整。“我們能夠靈活調整看似固定的成本,并在每日輪班的基礎上使其更具靈活多變性,這為我們帶來了巨大的競爭優(yōu)勢?!?/p>

當2020年疫情爆發(fā)時,對工業(yè)設備的需求驟減,美國的失業(yè)率在數(shù)周內(nèi)從3.5%飆升至14.7%?!坝卸嗌俟驹诳吹叫枨笙陆禃r迅速做出決定(將勞動力視為固定成本),進行裁員,并關閉工廠?”梅普斯問道?!拔覀儧]有這樣做?!毕喾矗缑菲账顾f,公司“撬動了杠桿”,減少了工作時間,為員工提供了數(shù)周的無薪自愿休假,并將受到嚴重打擊的業(yè)務部門的交叉培訓工人調往需求更旺盛的地區(qū)。當需求以比預期更快的速度反彈時,這一決定得到了回報。該公司表示,在所有人齊心協(xié)力的情況下,該公司可以在競爭對手無法交付產(chǎn)品時交付產(chǎn)品。該公司總就業(yè)人數(shù)在2020年下降了不到3%,主要是由于自然流失和員工自愿離職,然后在2021年出現(xiàn)反彈。

埋頭苦干以獲得報酬

林肯電氣在俄亥俄州歐幾里得的90號州際公路旁有一家生產(chǎn)焊機的大型工廠,占地34英畝。沿著高速公路開一小段路,另一家林肯工廠大量生產(chǎn)焊絲,這些焊絲在焊槍6500度的電弧中熔化,有助于熔化金屬件。機器每天生產(chǎn)約35,000英里的焊絲,足夠繞地球1.4圈。

現(xiàn)年50歲的馬龍·巴恩斯在林肯電氣工作了兩年,是機械廠的一名裝配工。他說:“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想來林肯電氣工作。我之前的工作都是在餐館。這里的壓力要小得多?!?/p>

去年12月,他拿到了第一筆全年獎金。他說:“我盡量不去想獎金會有多少。當我看到獎金時,我震驚了?!庇卸嗌伲俊?萬美元多一點?!笨紤]到林肯電氣的計件工資制度,我問他,和他交談是否會讓他的工資減少。他沒有說不會。他說:“沒關系?!?/p>

負責克利夫蘭業(yè)務的副總裁埃德·克勞斯后來告訴我,沒有人的工作日程安排會緊張到不能交談幾分鐘。但是,毫無疑問,離開工作崗位意味著產(chǎn)量減少,從而也意味著工資減少。在最近的一次員工咨詢委員會會議(每四至六周舉行一次)上,一些員工抱怨說,餐廳里的一臺微波爐壞了,耽誤了他們的工作時間,降低了生產(chǎn)速度。公司很快又購買了一臺微波爐。

52歲的比爾·瓦格納是一名卷線工,他從海軍退役后加入林肯電氣,已經(jīng)在這里工作了30年。他承認:“我們埋頭苦干。但是,如果你想獲得高薪,就必須埋頭苦干。我試著告訴年輕員工,你需要磨練。你不能只經(jīng)受一次。你需要一直經(jīng)受磨練。”比爾說他喜歡這份工作,并希望再干10年。

即使有不裁員政策,也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在林肯電氣工作。在Glassdoor、Indeed或其他求職網(wǎng)站上查看員工對該公司的評價,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批評意見。林肯電氣的支持者喜歡高薪和工作有保障,而批評者則不喜歡工作時間的不確定性,而且可能會覺得他們的主管在給員工評分時厚此薄彼。

不裁員政策會持續(xù)下去嗎?林肯電氣并沒有保證會持續(xù)實施該政策。相反,該公司在其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年度報告中指出,“當公司繼續(xù)正常運營的能力受到不可抵抗力的嚴重限制時,‘保證持續(xù)雇傭計劃’就無法繼續(xù)實施下去?!贝送?,該公司可以在年底無理由終止該計劃,但需提前六個月通知員工。

寶貴的藝術品

更大的問題是,為什么其他雇主不效仿林肯電氣的計劃。梅普斯說他經(jīng)常被問到這個問題?!拔抑皇遣恢榔渌臼欠裼心芰υ谄錁I(yè)務中建立這種程度的信心?!彼傅氖菃T工的信心,即他們會得到公正的評價,獲得獎金,并避免被裁。相比之下,梅普斯說,林肯電氣有“90年的計劃實施經(jīng)驗”。據(jù)林肯電氣所知,沒有一家公司引進了全套計劃。

自詹姆斯·林肯時代以來,世界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該公司表示,其人員流動率低于行業(yè)平均水平,但遠高于過去。該公司不愿透露其人員流動率。在20世紀60年代,每月的人員流動率不到1%。公司高管認為,一些新員工對拿到獎金沒有信心,或者只是不想等到年底,所以他們離職去找底薪更高的工作。在勞動力市場緊張的今天,這樣的工作很容易找到。

也許持續(xù)雇傭計劃已經(jīng)成為一件寶貴的藝術品,一件只有在很久以前才能創(chuàng)造出的令人欽佩的作品。也許再也不會有其他雇主效仿了。也許有一天,就連林肯電氣也不得不放棄它。但就目前而言,作為一個獨有的,也許是不可復制的制度的一部分,詹姆斯·林肯的計劃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財富中文網(wǎng))

譯者:中慧言-王芳

No one is sure when Lincoln Electric had its most recent layoff. CEO Christopher Mapes thinks it was in the 1950s. Vice president Amanda Butler believes it was the late 1940s. Documents suggest it was no later than 1951 and could have been as long as 1925. Whenever it was, no one at Lincoln Electric today was there to witness it, or maybe even alive when it happened.

Layoffs are a fact of business life. Over 1 million U.S. workers lose their jobs that way every month, according to the U.S. 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 So for a company to avoid layoffs through the towering inflation of the early 1980s, the stock market plunge of 2000-2001, the Great Financial Crisis of 2008-2009, and the pandemic seems abnormal. To avoid layoffs, surely such a company must sacrifice financial performance. Surely it pays substandard wages to work-averse, clock-watching employees its no-layoffs policy must attract.

But the reality is just the opposite. Lincoln Electric is ferociously competitive, so much so that it “encouraged the exit of several major companies (including General Electric) from the industry,” according to a 1975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case study on Lincoln—one of the best-selling cases the school has ever produced, says an HBS spokesperson. The company, which reported revenue of $3.8 billion last year, is among the world’s largest producers of arc welding equipment and supplies (some competitors are privately held and don’t publish revenues). Financial statements show that Lincoln’s production employees at its primary manufacturing sites in the Cleveland area receive pay above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verage—around $1,075 a week, as the Bureau of Labor Statistics reported. And remarkably, for an old manufacturer, Lincoln Electric isn’t unionized. Founded in 1895, the company went public in 1995. Since then, the S&P 500 is up 740%, while Lincoln Electric stock is up 3,834%.

U.S. manufacturing output has stagnated over the past 20 years, but Lincoln’s revenue has grown 15-fold. Other companies clamor to learn how Lincoln does it, especially as layoff anxiety mounts with a recession perhaps on the horizon. But the answer isn’t as easy as other employers might wish. Lincoln avoids layoffs by following a unique, decades-old system that requires sobering sacrifices by employees and the company, each making promises to the other that require mutual trust. That system works within the Lincoln culture, but few, if any, other companies have implemented it successfully—and even Lincoln can’t execute it in every part of its business. Is the system an innovative answer for today’s employers, or is it a tantalizing solution just out of reach?

‘The program’

“I got an email this week from a manufacturing company in the United States, slightly over a billion dollars in annual revenue. Wanted to meet with me to talk about our program,” says Mapes. “It happens a lot.” Once every three or four months, the company says.

The Lincoln Electric system, known internally as “the program,” is radical and deceptively simple. Production employees agree to let Lincoln increase or decrease their standard 40-hour workweek within limits based on customer demand. They get paid by piecework instead of the hour and receive a year-end bonus reflecting each worker’s performance. The company, in turn, pledges not to lay them off for lack of business.

When CEOs visit Mapes to learn more, he first asks them why they want to install the Lincoln system. If it’s just to increase productivity, he says, “That may not be enough, foundationally, for it to survive.” The system’s impressive results are only the most visible elements of an overarching philosophy of management that guides the business through good times and bad, a comprehensive strategy that Mapes’s visitors typically don’t understand. Without that, he tells them, “You’re probably not going to have the resilience in the program longer term. It’ll be a flash-in-the-pan program.”

The thoroughly elaborated philosophy that undergirds the initiative comes from a larger-than-life character, James F. Lincoln, the youngest brother of the founder, who ran the company from 1914 to 1975, having never previously managed anything. An unlikely amalgam of Milton Friedman, Bernie Sanders, and today’s most fervent stakeholder evangelists, he disdained labor unions, President Franklin Roosevelt, and most corporate executives. He tirelessly promoted welding with a showman’s flair, once sponsoring an essay contest and paying winners with welded-steel checks. Back in those days, when banks canceled paid checks by perforating them, Lincoln had his welded checks perforated with submachine guns.

Yet Lincoln thought factory workers were grievously mistreated. He wrote in his book Incentive Management, “If a manager received the same treatment in matters of income, security, advancement, and dignity as the hourly worker, he would soon understand the real problem of management.” He established an employee advisory board in 1914, still in operation, and accepted many of its suggestions, including reducing hours and increasing wages.

Two transformational policies, still in force and vital to the overall system, resulted from that board. The first was the adoption in 1914 of a piecework system, paying workers not by the hour but by individual output. Even then, piecework was often considered barbaric and exploitative, but Lincoln thought that, properly managed, it could benefit workers and the company. The pay per piece had to be fair so that working at a reasonable pace (in the worker’s view) would pay about the same as the hourly wage for that job in that town. Crucially, the pay per piece also couldn’t be reduced unless the way of doing the job changed, for example, if the company introduced more efficient machines. The system incentivized workers to improve their skills and work hard, in which case they could earn much more than their counterparts at the same job in other companies. Most workers at Lincoln Electric’s Cleveland-area factories, some 3,000, are still paid this way (a few whose jobs aren’t related directly to building the product, such as making tools and dies, are paid hourly).

The second transformational policy, adopted in 1934, was a year-end bonus for all factory workers at the time–straightforward in concept but highly unusual and far from simple as practiced at Lincoln Electric. The bonus can be stunningly generous, often equaling 50% of base pay and occasionally much more, even 100% in outstanding years. The proportion is decided by the top executives, whose bonuses come from a different pool of money. Last year, an excellent year for Lincoln, the average bonus was about $37,500, the company says, equaling some 67% of the average employee’s annual base pay of $55,970. Total pay works out to $93,470.

But the bonuses aren’t doled out equally. Twice-yearly ratings from their supervisor determine each employee’s portion based on output, quality, dependability, and cooperation. Those ratings are distributed on a bell curve, meaning they must average 100. For every worker rated 110, some other worker must be rated 90. “You’re not allowed to say, ‘We’re all A players,’” Mapes says. The bonus pool is allocated accordingly.

The results of implementing this bonus system would have astounded anyone other than James Lincoln. In the 10 years after the system’s adoption in 1934, he increased the bonus pool as a percentage of base pay almost every year until it rose above 100% of base pay during World War II. Including bonuses, the total annual average pay per worker increased 170% in that period. The company believes it paid the highest manufacturing wages in the world at that time, in the mid-1940s. It could afford to do so because, remarkably, dollar output per worker also increased 170%, and profits rocketed.

As those results showed, Lincoln had found a better way, and he wanted to keep it a secret. He would broadly describe his system but kept the eye-popping numbers closely guarded until Fortune revealed them in a 1944 article. Lincoln Electric quickly became a corporate celebrity. The Harvard Business School wrote a case study about the company in 1948, the first of many.

The company achieved all this without a no-layoffs policy, but Lincoln eventually concluded that “continuous employment” was essential to achieving “maximum efficiency in industry,” as he wrote in Incentive Management. Factory workers often fear that if they become too productive, some will lose their jobs; increased productivity means fewer workers can produce the same output, so some will get fired. But if they know their job is secure, Lincoln reasoned, they’ll embrace new methods and technologies. Lincoln adopted the Guaranteed Continuous Employment Plan on a trial basis in 1951, and it became official company policy in 1958, covering employees after they had come successfully through a trial period, currently set at three years.

Big tradeoffs

The no-layoffs policy comes with significant limitations.

It covers the multiple northeast Ohio factories for which it was originally created but can’t be instituted at the locations where Lincoln has expanded recently, especially in the international markets where most employees now work. In many of those markets, notably Europe and South America, some elements of the system would violate local laws or regulations. The Netherlands imposes restrictions on pay for performance, for example. In Venezuela, the company can’t use piecework pay or discretionary bonuses.

Layoffs are theoretically possible in some locations without the full system in place, though whether any have occurred is a matter of definition. Lincoln has grown in part by acquisition and has laid off employees at those companies in the past, including France’s Air Liquide welding business in 2017. In Lincoln’s view, that isn’t a layoff because the target company was overstaffed. It’s fixing a previous owner’s problems. But Lincoln Electric has also restructured its European operations in recent years, closing some locations in order to move operations elsewhere. Most people would call that a layoff, which brings up another limitation. James Lincoln promised not to lay off production workers for lack of business, leaving other potential causes unmentioned. Lincoln Electric has avoided layoffs for any reason in its original U.S. operations, but in locales that hinder the full program’s use, the spirit of James Lincoln’s guarantee becomes murky.

Wherever the company operates, a spokesperson says, Lincoln uses locally permissible elements of its incentive system, such as some kind of variable bonus. Still, Mapes says, “If I could put the program everywhere at Lincoln Electric, I would.”

The program doesn’t rely on magic. Workers pay a price for job security. The welding business booms and busts, and in downturns, the company can cut workers’ hours to as little as 75% (30 hours) of the workweek. In booms, workers must accept overtime to meet demand, but their pay also increases. The employee benefit in either scenario is that they keep their jobs.

The upside for the company is that it can instantly adjust output and tweak its labor costs more easily and quickly than most employers. “Our team makes adjustments daily, right on the shop floor,” Mapes says. “Our ability to flex what looks like fixed cost and make it more variable on a daily shift-by-shift basis gives us a huge competitive advantage.”

When the pandemic hit in 2020, and demand for industrial equipment plunged, U.S. unemployment spiked from 3.5% to 14.7% in weeks. “How many companies quickly went in when they saw demand drop, and they attacked labor as fixed costs, laid people off, shut down facilities?” Mapes asks. “We didn’t.” Instead, the company “pulled our levers,” as Mapes says, reducing work hours, offering employees a few weeks of unpaid voluntary time off, and transferring cross-trained workers in badly hit operations to areas with stronger demand. That decision paid off when demand surged back faster than anticipated. With all hands on deck, the company says it could deliver products when competitors couldn’t. Total employment declined less than 3% in 2020, mostly by attrition and employees accepting voluntary buyouts, then rebounded in 2021.

Working hard to get paid

The vast factory where Lincoln Electric makes welding machines just off I-90 in Euclid, Ohio, occupies 34 acres under one roof. A short drive up the highway, another Lincoln factory produces huge quantities of the wires that melt in the welding torch’s 6,500-degree electric arc and help fuse metal pieces. Machines shoot out some 35,000 miles of wire a day, enough to go around the world 1.4 times.

Marlon Barnes, 50, who has been at Lincoln for two years, is an assembler in the machine plant. “I’d been trying to get a job at Lincoln for a long time,” he says. “My previous jobs had been at restaurants. The stress level here is way less.”

Last December, he received his first full-year bonus. “I tried not to think about what it would be,” he says. “When I saw it, I was shocked.” How much? “A little over $30,000.” In light of Lincoln’s piecework pay system, I ask if I’m costing him money by talking with him. He doesn’t say no. He says, “It’s okay.”

Ed Crouse, vice president for Cleveland operations, tells me later that no one is so tightly scheduled that they can’t talk for a few minutes. But, yes, time away from the task means less production and, thus, less pay. At a recent employee advisory board meeting (held every four to six weeks), some employees complained that one of the microwaves in the lunchroom wasn’t working, cutting into their work time and slowing production. The company quickly brought in another microwave.

Bill Wagner, 52, a coil winder, has been at Lincoln for 30 years, joining after leaving the Navy. “We work hard,” he admits. “But you have to work hard if you want to get paid well. I try to tell the younger employees that you need discipline. You can’t just do it once. You need to have it all the time.” Bill says he enjoys his job and wants to stay another 10 years.

Even with a no-layoffs policy, working at Lincoln Electric isn’t for everyone. Examine employee ratings of the company at Glassdoor, Indeed, or other job sites, and you’ll find plenty of criticism. Its fans like the pay and job security, while critics dislike the uncertainty of when they’ll be working and may feel their supervisor plays favorites when rating workers.

Will the no-layoffs policy survive? Lincoln doesn’t promise it will. On the contrary, the company states in its annual SEC report that the Guaranteed Continuous Employment Plan “does not guarantee employment when the Company’s ability to continue normal operations is seriously restricted by events beyond the control of the Company.” In addition, the company can terminate the plan at year-end without reason and with six months’ notice.

A valuable artifact

The larger question is why other employers don’t replicate Lincoln’s program. Mapes says he’s often asked that question. “I just don’t know whether other companies have the ability in their business to build that level of confidence.” He’s referring to employees’ faith that they’ll be rated fairly, receive bonuses, and dodge layoffs. By contrast, Mapes says, Lincoln has “90 years of running the program.” Lincoln does not know of any company that has imported the full system.

The world has changed since James Lincoln’s day. The company says its turnover rate, which it won’t disclose, is lower than the industry average but much higher than it used to be. In the 1960s, it was less than 1% monthly. Company executives believe some new employees aren’t confident they’ll receive bonuses or just don’t want to wait until year-end, and they leave for jobs with higher base pay. Such jobs are easy to find in today’s tight labor market.

Maybe the continuous employment plan has become a valuable artifact, an admired creation that could have been built only in some long-ago era. Maybe no other employer will ever copy it. Maybe, someday, even Lincoln Electric might have to abandon it. But for now—as one part of a unique and perhaps irreproducible system—James Lincoln’s program is still working extraordinarily 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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